懷抱著一種夢,數年來依循著又遺忘了再尋回了...是什麼感覺呢?
如果說Flamenco最獨特的是那種嚐盡酸甜苦辣的內斂之美,
那麼,由她們來詮釋絕對最能強力撞擊你的心扉。
在人生幾載的旅程上,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她們的心裡沒有消失,
現在她們即將站上自己的夢想,由自己來決定完成的模樣,
--- 4。5@肆舞,三位舞者將透過生命的淬煉洗滌你我對人生的體驗。
照片提供:部分為受訪者,部分為TW Flamenco
很高興藉由這次合作的機會訪談台灣佛朗明哥界裡幾位傳奇的女性們--Sandra、香文、宜容
她們三位也許從不刻意以最閃耀之姿出現在你我面前,
但她們溫暖美麗的身影卻總在我們身邊穿梭著...今年她們終於要打造屬於自己的舞台,
就讓我們一起來閱讀他們三位的故事吧:)
向日葵般燦爛的4.5女性們 |
以下簡稱TW和S(Sandra)、N(宜容)、H(香文)
TW:雖然大家對三位都不算陌生,但是我相信應該很少有機會能聽到妳們聊聊與Flamenco的緣分,是否可請三位和大家說點各自的故事呢?
香文演出“7 Habitaciónes”之劇照 |
但畢業後由於工作繁忙,只剩下偶爾跳點有氧舞蹈維持運動習慣,一直到我被派駐越南的那幾年...偶然有一天在一本台灣寄來的雜誌上看見迷火李老師的專訪,這種舞蹈對當時的我來說,既陌生又特別,十分吸引我的好奇心,回台灣後我就直接去報名了,而我還記得上課前一天我還剛開完甲狀腺瘤的刀(笑)。後來,就在迷火剛搬去南京東路的時候,因為李老師想要推廣Flamenco,就成立了一個“資深美女團”,我也被選為一員,有機會就四處跟著協助舞團演出,也慢慢因為觀眾的鼓勵建立起自信心,一直到去了西班牙學舞後,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不足,在當地就開始又從初級班學起,從頭慢慢累積。前後去了幾次西班牙,給自己很大的衝擊,但也給自己很大的學習動力。
TW:冒昧請問一下,迷火剛成立之初應該也是距離現在15年左右的事,你應該不算很“資深”才對啊?
H:但其實我那時候也已經40歲了,但當時的團員們都才20幾歲,甚至有些還是大學生,相較之下我當然就“資深”許多囉!(笑)
TW:接下來,想請宜容聊聊妳的部分...據我所知,你一手打造宜蘭的Flamenco風氣,這幾年也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普羅舞集”,很想知道你這一路走來的故事!
N:我從小最喜歡的事就是唱歌跳舞,也經常有機會上台表演,只是從來沒有受過任何專業的訓練,這是我覺得可惜的地方。但我記得念台南女中的時候,學校有舞蹈校隊,在以前民歌盛行的時代,我們還會自己編舞表演,那時候校隊的訓練比較類似現代舞,我還曾編過全校的大會舞!上了大學後,我加入了“台大舞蹈社”,當年的台大舞蹈社還分為三個組:現代舞組、土風舞組和國際標準舞組,而我是現代舞組的組長,當時就在社團中接受許多現代舞、爵士舞的訓練,而且年年編舞在「花城舞展」中演出。只是大學畢業之後,我就出國唸書,念了個新聞碩士回來,也理所當然進入新聞界工作,就再也沒時間跳舞了...。不過,因為我從小的志願就是當個賢妻良母(笑),或說這是我認為自己人生一個重要的目標,所以其實我給自己設了個期限,要在30歲之前結婚生子!於是當時我就一頭栽進工作、家庭之中,也為此放棄了不少工作上升遷的機會,舞蹈當然也是,而這個空窗期,至少10年。
宜容與她的兩個孩子 |
他純粹覺得這段舞很美,而當時我則誤認為Flamenco不難(笑),後來因緣際會看到坊間的Flamenco課程,就開始報名學習了。短暫兩年後我就去報名了當時北藝大辦的夏季舞蹈營“關渡舞一夏",接著第二年又參加 "關渡舞二夏",讓我對於Flamenco的學習可能性大開眼界。
之所以選擇Flamenco,就是想找一種我認為可以跳到老的舞。2005年開始因為小孩也大了,才去了一趟西班牙朝聖,讓我瘋狂的想就這麼一直跳舞。接著,因為公司剛好在同一年有較大的人事變動,又因為碰巧宜蘭有適合的學校讓我的孩子就讀,於是我就毅然決然辭去職務,跟著家人到了宜蘭。
TW:哇!說起來,你的人生真是有許多特別的緣份耶!
N:這倒是真的!但我的人生準則就是,只要設定好第一優先的事項,其餘的事情就是跟著配合就對了,沒什麼好多說的,所以,因緣際會到了宜蘭後,我就順著想跳舞的心情開始了我的下一段舞蹈人生。那時候其實就已成立了普羅舞集,只是這幾年才成立教室。
宜蘭的普羅舞集,教室一景 |
TW:這樣聽起來,你其實給我一種很有自信的感覺,似乎無論怎樣的變化你都能泰然接受並想辦法適應或改變。
S:但其實她是個容易擔心的人呀!不過我想,應該是因為我們這個世代的人就是這樣吧(笑)
N:事實上,問題對我而言就是問題,只是我該如何解決它而已,也可以說,孩子對我來說真的非常重要,畢竟當初我也是為了他們而離開台北的,只是就算沒有到宜蘭開闢,我在那個當下也還是會選擇跳舞這條路,只是也許整個後續的樣貌會不同而已。
TW:故事聽到這裡,我其實對於你們如果在歷經各種轉變下,卻唯一對跳舞這一件事情抱持高度熱誠有非常大的興趣和好奇啊...
H:其實Flamenco之於我的確是有股神秘的吸引力,就這樣讓它陪伴了我這麼多年,雖然近幾年因為身體的變化無法過度跳舞,也讓我不得不也開始發展旅行這項興趣(笑),但是雖然比重會有些調整,Flamenco依然還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N:真的,過了一定歲數真的會突然感覺到身體的強烈變化啊...,好比我的左肩也是因為受過傷,所以其實已經舉不太起來了...。
TW:所以,三位可說是抱持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準備這場演出囉!(笑)
S:其實這場演出我算是發起人,之所以會找宜容和香文,一方面是因為自己這幾年有比較多機會做現場樂舞的演出,而我很希望與她們兩位一起在舞台上實踐這件事,同時我也當然擔心自己的年紀限制(笑),雖然希望這次只是一個開始!但在心情上也或多或少有些破釜沈舟之感。
N:所以請各位觀眾多給我們一些喘息時間吧!這場演出的換場時間,可能要比其他演出都來得久啊(笑)。
Sandra學生時期土風舞演出劇照 |
TW:接下來也請Sandra和我們繼續分享妳的故事吧?
S:我是差不多在高中時期加入土風舞社,後來也有參加過剛才香文說的土風舞輔導人員研習營。
初接觸Flamenco是在出國念完書回來工作後遇到人生的低潮期,剛好看到迷火某年在敦南誠品舉辦的封街活動,就對Flamenco產生了興趣。大概2000年左右開始進入迷火學舞,當時迷火還在新店時,我好像學了一期左右,就毛遂自薦跟老師說想要加入舞團(笑),不過因為還有工作的關係,我當時參與的演出其實並不多,可以說一開始玩得並不是非常深入,迷火搬到南京東路之後不久,我也離開了舞團。一直到2004年朋友告知我迷火又有大師要來開工作坊,我才又因緣際會重拾Flamenco,也剛好那段時間外師受邀來台相當密集,我也就一個接著一個的上,一直到2005年去了第一趟西班牙。
TW:所以Sandra妳最後辭去工作並不是純粹因為跳舞的緣故?
S:純粹倒不是,因為我其實工作上一直都還算滿順利的,不過看到太多在上位者慘淡的健康狀況和有錢卻不快樂的生活品質,而我其實並不這麼追求這些...所以工作了將近十年之後我就直接辭職了,而剛好那段時間我摸索了一陣子之後就是一頭熱的想跳舞,就這樣銜接上了。
米拉索教室一景 |
S:辭職後那幾年我一直積極的想回到Flamenco圈,我記得那時候Lucía在pchome有個部落格在圈內非常為人熟知,我就鼓起勇氣到她的部落格留言,她也開始提供我一些課程和Flamenco的資訊,那因為當時我也處於很有空閒的狀態,於是,後來甚至也跟著幫忙舉辦一些活動,比如當年Francine來台的工作坊等等,2006年就共同創立了米拉索。
08年於Jerez參加藝術季的Sandra |
TW:想請問三位,由於你們都是在有點年紀之後才開始或重拾舞蹈,不知道這樣的過程中有沒有哪些事是你們需要克服或適應的呢?
S:我覺得就是要知道,這些身體的傷痛或變化是會一直存在的,必須學習如何與它共存。這些變化是不可逆的,比如我可能會慢慢地從一拍4下退到只剩2下(笑),但這反而也給我一股方向感,讓我想盡辦法朝另外一邊走,就是不斷地思考,假設我不以技巧取勝,那我可以如何利用我人生的“刻痕”去詮釋Flamenco。
H:我反而是有點倒過來。我記得在開始學flamenco之前膝蓋忽然有些狀況,常常一坐下就起不來,我擔心自己該不會才40歲就膝蓋退化吧!?但後來開始跳舞後,這些現象卻突然消失,我一度也滿懷疑是否踩踏反而對我有些幫助?但這兩年膝蓋狀況又開始走下坡,這當然對我也是一個很大的打擊,所以就又開始強力的保護膝蓋,主要也是希望在還能做些什麼的期間,能跳多少就跳多少。
N:對我來說,最大的反而是經濟上的壓力。05年到宜蘭後我就成立了普羅舞集,一直到兩年前才找到了現址並立案成立舞團,正式定名為「普羅佛拉明哥舞集」。最近才曾有朋友問我為什麼要這樣義無反顧,而我想說的是,我的人生中曾有一件事讓我跌落谷底,但是孩子是我最大的支柱,我並不是很有財力的人,但我想,吃饅頭也是會飽的吧?孩子將來也會找到自己的出路,加上長年以來,我一直覺得對團員們有責任,必須為她們創造舞台,於是我問自己,在這種狀況下的我還可以做些什麼呢?把自己投入到Flamenco中,就是我最後的答案。但是經營一個空間,就是要每個月不斷的與經費抗戰,所以我其實每一天都在想著“我該不該放棄”,但事實上,遇到這樣的問題,我們必須要一直想著自己的初衷,才不會輕易放棄,何況,有的時候,光有熱情是不夠的,所以我們只能問自己兩件事:1.你該做些什麼?和2.你能做些什麼,然後這樣一路堅持著。
TW:那麼,談回演出的部分,是否可談談你們三位這次籌備演出的一些心情與想法?
Sandra參與“寂靜時刻” 演出劇照 |
S:對我來說,這一切的動力其實和我去年的一些經歷有關,無論是參與"寂靜時刻"或是與小野狂花樂舞合作社的"樂舞佛朗明哥"演出,都讓我吸收到許多養分,也讓我感受到我真的很喜歡在舞台上的感覺。
因為以前的我可能總是習慣站在最角落,但去年的一些感動讓我有種也許重新認識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也很積極的想知道,為自己跳舞會是什麼感覺?於是就想自己辦場表演,而經過這幾個月的探索,我想我對這場演出的中心思想,是感謝,因為生命是這樣的美好,並且有一大部份是來自Flamenco!因此也興起我想找香文和宜容一起合作的概念,也許,是因為我相信在某一個部分,我們三人有許多共通點,我想她們兩位應該也很能認同我對這場演出的概念。
H:當初我真的也是非常認同Sandra的想法,然後一方面我也因為擔心不知道下一次的機會在哪裡,所以就積極的尋找自己最想演出的舞台,肆舞就越搞越大了(笑)。
在西班牙Jerez街頭的宜容 |
TW:那這次演出的編排大概會是怎樣的方向呢?
S:這次的藝術總監是Calixto,他實在非常認真地幫我們搜尋一些歌曲,許多內容其實也是很符合我們的現況,所以跳起來的情緒連結算是很強烈。
TW:最後想要請問三位,若要用一個字或一個形容詞來敘述你們和Flamenco的關係,會是什麼呢?
S:我想這個關係會是“好朋友”,一個難以離棄的好朋友。我覺得,從Flamenco身上一直可以發現到許多東西,也給我許多回饋,而如果這場演出不是最後一次的話,應該可以陪伴我非常長久(笑)。
香文於“女人女人”演出擔任舞監時的留影 |
H:我的話,會比Sandra稍為進階一點,我認為這十年一路走來,Flamenco就像是我的一個伴。雖然說近幾年的重心稍微有點切割,畢竟體能的狀況也必須要考量,但我認為我到目前為止,這些不同的喜好都可以安心共存,就算這場演出可能是最後一次,我還是會很樂意繼續待在這個圈子內。
N:對我來說,好像是冥冥中註定的「命運」。也許是因為這一路走來,有很多責任在身上吧!畢竟一路上有許多巧合導引我走到這裡,而且我猜想,我也不覺得我會更喜歡其他的事情。
S:這真是一個可怕的想像阿(笑),記得我之前開刀的時候,也深刻的擔憂過不知道萬一不能跳舞了我還能做些什麼。宜容是找不到停損點,我們則是不知道未來的出路...。
H:是啊!之前曾有朋友跟我說,要是我再這樣跳下去,大概55歲就要拿拐杖了,所以我才開始重新調整自己的步伐。
S:畢竟我們對未來的變化還是有依戀和期待,所以也要祝福大家都能保重自己的身體,才能安穩地繼續走下去!
N:身體和心理都是!
H:沒錯!其實我的想法就和大家一樣,只是我比較不善言辭表達啦(笑)~
不過,一個人雖然自由自在,但總希望能有個"伴"!尤其在母親過世後,Flamenco是陪我近十多年的"伴",而且包含所有和Flamenco有關的人事物。希望我能在這個圈子裡,有形無形的...陪著我的"伴",到永遠!!當然,首重健康啦!!也要在還能行走之年,除了跳舞,也到處走走(笑)
TW:最後要非常感謝三位抽空在彩排前還接受我們的訪問!最後除了預祝妳們演出順利外,也祝福妳們繼續在這條路上繼續跟從“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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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訪談,讓7年級生的小編我著實領略到了4.5年級生們的堅毅與認真,
那是屬於那個年代的生存行規,卻是現今世代的善美珍藏。
我相信,這一次的演出,她們將能用自己站上舞台的光芒感染每一位觀眾,
再加上肆舞團隊的堅強Flamenco底藴,
她們將拿出最好的,也一定還會有下一個更好的逗點。
4。5@肆舞 海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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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希望他們三位真摯的語言和接下來的肆舞演出,
都能開啓各位佛拉明客們與自我對話的那道門。
文/Olga 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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